董志勇：市场、企业和政府管制再思考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 董志勇
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我想我们已经有一些共识。我自己有一些看法，包括以下8个方面：1、经济体制有计划转成市场，我们焕发了无穷活力；2、经济决策主体由政府转向企业家，我们构筑一个阶层；3、个人权益由政府管理转向产权保护，让大家放心；4、我们讲的经济发展推动力，有中央动员转成地方动员，从上到下生机勃勃；5、经济运行系统由以前封闭转向开放，我们引进新的游戏规则，增强企业的竞争力；6、我们坚持了以人为本，让老百姓得到很多实惠；7、我们摸着石头过河；8、我们没有模型，我们在因地制宜。
今天各位金融学家对中国面临的一些问题进行深度剖析，包括贫富差距，包括三个产业结构失衡，也包括我们进出口贸易失衡，也包括目前所有经济发展指标等等。但是，我自己发言题目是“市场、企业和政府管制再思考”。我自己认为，在目前经济运行里面出现很多问题，其中很重要问题之一，就是因为政府管制太多。很多不是因为市场出了问题，而是因为管制出了问题。比如现在很多国有企业越来越大越强，甚至他们进入一般性市场竞争领域，与民企争利。
那么，国企和民企区别在哪里？有两点，第一点国有企业很多情况下不创造财富，就可以获得社会地位。但是，民营企业必须要创造财富，才能获得社会地位。第二个区别，在经济市场里面，出了问题国有企业没有人来承担，但是私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出了问题，必须由我们自己来承担。不管你国家统计局如何统计，我想国进民退还是客观存在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很多优质民营钢铁公司被关掉，我们也不可否认，我们现在很多所谓民营公司举步维艰。
我们现在一些好的民营煤矿被一些劣质的国有企业收购。这个政府干预到目前为止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强，而且从以前宏观调控层面上到了很多微观企业运作层面。前几天有一个记者问，温州小额信贷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我的回答有一个根本问题要解决，就是国有金融垄断，这个问题不打破，将来很多问题难以解决。医疗改革也是这样，如果我们承担中国医疗改革失败，失败在哪里？失败在市场经济没有走到头原因，还是失败在市场经济本身原因，我们要做一个思考，不能再回到计划经济里面去。
今天的主题是资本成长论坛，在当前中国有三个市场没有开放，第一主体市场，第二是劳动力市场，第三是资本市场。在中国资本市场上，政府管制显示了一种偏爱型，政府不仅是企业管理者，也是企业的经营者，他们可以直接控制资本，这都是较多体现在产业体制上，包括贷款政策和企业政策上。
所以，在全球商业环境报告里，中国商业环境到底怎么样呢？这个报告一共研究全世界175个国家，我们中国商业环境名列在里面130多位，中国企业从注册获得合法地位程序一共有13道，相当于人均年收入9.3%的成本。我们要重新考虑一下，在经济学里面商品分类产生了品牌，品牌意味着，我们买一个电脑是IBM联想，出了问题找谁，找你老板，这本身就是信用。我前两天看了一本书《市场逻辑》，有个问题讲的非常好，市场人分两类，一类是企业家，一类是员工。企业家在员工里承担着声誉责任，员工承担着岗位责任，什么叫企业的声誉责任，如果别人犯了错，你没发现犯了错，那就得找你；什么是岗位责任，我犯了错如果你没有发现，我就没有错，这就是员工。
因此，一旦责任分配之后，员工只能拿工资，而企业家拿的是利润。例如在市场里面来自于三个方面，一个方面叫不确定性，今天这个利润100万你敢要吗？也许明年500万，也许明年降到20万，这叫不确定性。什么叫创新？创新叫做毁灭性替代，我们以前用的索尼的随身听，现在被MP3，MP4替代掉了，你没有别人值钱因为还没有很大价值。经济学讲什么是企业家，很明确，有没有能力应对不确定性，有没有能力创新，你是否比别人更值得我们大家信赖一群人，这叫企业家。
我一再讲社会精英不是我们北大教授，社会精英也不是官僚，就是你们在座企业家，因为你们给社会创造无穷的财富。既然有了所谓企业家、信用、商品、商品的交易就产生市场，在经济学里每一个商品交易就只会产生一个市场。那么，什么叫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就是企业家加上自由价格，所以价格要放开，不要去干扰价格，因为在资源配置里面，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所以，在这个意义下市场机制是一个你自己说了不算，而必须有别人说了算。这个东西好不好老板说了不算，消费者说了算。
我员工在公司里是不是公司离不开我，老板离不开我，对不起你说了不算，是老板说了算。因此市场机制要求我们每一个人要在市场里边做一个对别人有用的人，做有价值的人。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市场机制就是一种责任机制。政府是什么？著名经济学家安德烈曾经说过一句话，“政府在世界上永远存在两只手，一只手叫做辅助之手，一只手叫做掠夺之手”。政府在提供像供应商，所以企业在市场里面，政府管制企业搞经营，一定要注意政府在市场里还存在掠夺之手。
政府的作用有三个？所以，在这个著作里面，就讲大家知道什么叫做政府？政府是有流寇变成的坐寇，第一保护产权，第二推动自由竞争，第三把老百姓资产变成资本。要保护产权，什么是产权，房子是我家的，房价低，不是丈母娘搞的事，是一个货币问题，在北京，上海，深圳一线城市，房价60%被政府拿走了。所以，价格上涨本身就是一个货币问题，要放开价格，不要去恶意干扰价格，山西的羊肉泡馍卖多少钱这是市场问题，你如果非要管，会出现很多寻租者，很多小商贩老板就会找你，你给我批一个7块钱的馆子，所以每一个行政审批点就是一个腐败点，我们要非常小心，我们要减低税负，税负太高了，一个中等规模的企业，每年必须要完成44次税负，总税负达到利润总额71.7%，在这种情况下不谈房产税，房产税是一个怪胎，所以要减税让利。
那么，政府管制，应该管什么？WTO要求在很多行业，像电影，电信，船运行业应该公开，透明的监督机制。但是要注意这样的监督，在很多情况下不利于政府。如果可以交给市场，让市场去做，尽量少管制，或者很多情况下不管制，我们不希望重蹈这样的覆辙。用什么的方法来管制，不能用管制部门的形容语言你好你坏，你进或者不进，应该用公正的特许权，招标开放办法，尽可能放开一些领域，把特效权给一些好的企业和外商，尽可能避免我们所谓的价格干扰。
我本来今天下午是一个资本论坛，不想谈房地产问题，但是近乎所有经济学家都在谈房地产，我也谈一点。我比较同意张燕生很多观点，觉得其中有一个观点觉得应该值得商榷。今天上午一些经济学家讲践行实践三个代表的试金石就是房地产，他们有暴利。要谈这个市场，我想要引用一些经济学因素，第一放在一个经济大周期里面，中国增长30年，再增加20年没有问题，所以支柱产业没有问题。房价和经济增长既是推动关系，又是拉动关系。
第二个问题我们要考虑人口因素，包括人口总量，中国人口增值到2028年以前还要增长，不像日本，他们最近20年经济在萎缩，不仅经济在萎缩，人口也在萎缩，在负增长，我算过日本这么下去，370年以后日本就剩2人。第二要谈人口结构，我们人口普查说中国23岁-50岁之间的人占了大多数，他们第一具有购房需求，第二具有购房能力，第二上有老下有小，中国情况1949年每个家庭0.84，到改革开放0.54，到今天是0.48。未来15年到20年，政府抚养率会上去，因为15到20年之后，中国真正进入老龄化，因此未来20年是中国房地产黄金发展十年。
还有家庭破裂速度，去年一年中国新家庭增长速度是1100万家庭，但是房地产，尤其是商品房投入，房地产总量是650万套，也就是说，你没有赶上我们这个浪潮，还有人讲每天都有很多离婚，也产生一定住房需求。还有中国土地政策，老百姓把农村集体产权放弃掉，获取城市户口本，很多伪城镇化，很多农民工到城里来，没有享受到城里平等的待遇。
那么，城市化，一定要重视中国城市化，未来20年3亿农民要进城这是不可否认，这是解决中国三农问题的唯一出路。3亿农民要进城，多么大的住房需求。收入分配结构，不管怎么样，按我们课题研究，发现在北京拥有3套房，或者3套房以上家庭，他们想购买下一套房子意愿高达34%，拥有两套住房再想购买下一套意愿高达23%，收入分配结构是一个长期不变的经济指标，你去打破非常不容易。消费习惯，中国消费习惯很难改变，还有很多非商品因素。所以，我想不要去管制，高端市场，终端市场，本来是一个非常明确的选择，去调整高端市场是本末倒置，中国不被利益集团所左右，摸着石头过河，允许犯错误，国民也允许你有一些容错能力。但是，不让这些闲不住的手去进行干预，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