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司法途径实现价值重构 上市公司破产重整案例增多
*ST厦工重整完成后面貌焕然一新，上半年扭亏为盈。本报记者 于蒙蒙 摄
近期上市公司破产重整数量呈现上升态势。截至9月3日，今年以来已有11家上市公司被债权人申请重整，近两个月就有5家上市公司披露重整事项。
一位资深重整管理人坦言，参与重整的中介呈现“冰火两重天”态势，大机构参与规模较大重整案件应接不暇，一时感到人员捉襟见肘；二三线机构受制于经验不足等方面问题，仅能参与本地区的小规模重整，且收益有限。
数量增多
近两个月来，上市公司重整案例数量明显增多。ST中孚、*ST恒康、*ST索菱、*ST贵人、永泰能源5家上市公司被债权人申请破产重整。上半年则涉及*ST天娱、天广中茂（现为“天茂退”）、*ST安通、*ST华讯、*ST雅博、*ST宝实、*ST力帆6家上市公司。
重整均为债权人发起。以*ST贵人为例，公司8月12日晚披露，收到债权人泉州市奇皇星五金制品有限公司的通知书，因公司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并且明显缺乏清偿能力，奇皇星公司已向法院提出对公司进行重整的申请。
有的债权方与上市公司重要股东系关联方。*ST索菱8月21日晚公告称，因公司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且明显缺乏清偿能力，债权人建华建材已于8月21日向广东省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对公司重整。建华建材与持有公司表决权第一大股东中山乐兴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简称“中山乐兴”）的实际控制人同为许培锋，中山乐兴执行董事、总经理王刚为建华建材董事长。
今年以来，有14家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被申请重整，其中北大方正集团有限公司（简称“方正集团”）引人关注。今年2月19日，北京一中院裁定受理北京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提出的对方正集团进行破产重整的申请，指定由人民银行、教育部、相关金融监管机构和北京市有关职能部门等组成的清算组担任方正集团管理人。
有的上市公司重整案被拒，法院裁定不予受理申请人对被申请人的破产重整申请。如2020年4月17日，*ST龙力收到法院的《民事裁定书》，认为*ST龙力系上市公司，债权人至今未能提供除《企业破产法》第八条规定的材料外的相关部门的材料和意见，因此不予受理申请人对*ST龙力的破产重整申请。
中介喊忙
《企业破产法》自2007年6月1日起施行至今已13年，陆续有60多家上市公司重整获得成功。中国证券报记者梳理发现，去年共有14家上市公司被申请重整，今年以来已有11家上市公司被申请重整。
业内人士称，今年以来上市公司重整案件如此密集，与各级政府贯彻落实“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六稳六保”有密切关系。重整企业获得再生后，有机会充分发挥出更多优势。
“六稳六保，这是今年破产重整案集中爆发的宏观政策背景。金融要扶持实体经济，使得一批具有重整价值的企业得以通过司法重整实现价值重构。”曾主持过多家上市公司破产重整案的资深人士游念东指出，破产法的地位越来越高，重整制度的普及和深化是我国营商环境不断改善的标志。2016年以来，最高法院大力推动地方法院设立破产庭，企业破产法的广泛应用造就了一批专业的法官队伍，也培育了一批有办理破产法业务经验的中介机构。中介队伍成熟壮大助推上市公司重整业务的发展。
游念东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今年以来多地法院裁定受理上市公司重整案似有放宽迹象。以*ST天娱为例，该公司没有业内公认的适合放行破产重整的“特殊元素”，比如有国资成份、所在产业关系国计民生重大、债权金额巨大等。*ST天娱能够获得重整机会，说明适格上市公司如果不触碰大股东违规占款或类似“红线”，重整申请应该不会有太多程序障碍。
“科创板和创业板实施注册制，退市进入常态化。”国内某大型律师事务所常年从事重整业务的律师张燕（化名）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相关上市公司可以抓住这个窗口期，尽快重整真正“活过来”。
对于中介机构而言，资深机构忙于少数重整大项目，无暇他顾。游念东指出，参与重整项目的中介机构存在“冰火两重天”的局面。对于重整大案，当地政府或法院通常选用传统的几家机构，其收费自然也不菲。而众多案值较小的重整项目，甚至存在连清算费用都不能及时收取的现象。“上市公司重整‘门槛’高，是因为存在信披管理严格和启动程序繁琐两方面因素。”
获得新生
中国证券报记者注意到，今年以来已有坚瑞沃能、莲花健康、*ST厦工、*ST盐湖等4家上市公司重整计划执行完毕，部分企业发展面貌焕然一新，业绩得以有效修复。
莲花健康便是一例。这家企业曾经味精产量居世界第一，国内市场占有率达43.4%。随着味精消费市场不振，企业经营出现问题，加上沉重的冗员、历史遗留等问题，导致公司资金紧张，经营业绩下滑，主营业务长期亏损，并最终引发债务危机和经营困境。莲花健康2017年和2018年连续两年归母净利亏损，若2019年续亏面临暂停上市的风险。
重整成为破局最佳途径。2019年7月3日，周口中院收到对莲花健康公司的重整申请材料。经最高人民法院批复，2019年10月15日，周口中院裁定受理莲花健康公司破产重整一案。在重整相关方的共同努力下，莲花健康公司的破产重整，通过土地置换、资金注入、转增股票等一系列有效举措，解决了20.4亿元债务，妥善安置了职工万余人，解除了莲花健康公司沉重的负债和冗员问题，促其获得新生。
莲花健康重整成功后，业绩出现积极变化。公司2019年扭亏为盈，归母净利达6923.06万元，完成“保壳”工作。今年上半年归母净利达3113.13万元。
中国证券报记者注意到，尽管破产重整获得成功，有的上市公司后续发展并不尽如人意，股价长期徘徊在1元/股附近，反映出市场对该公司信心不足。“重整相当于给企业做一次手术，能否彻底康复最终还要靠其基础。”游念东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