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垒的债务面前,曾经梗着脖子不低头的希腊政府最终还是一再妥协。作为欧元区惟一一个还在靠救助金生活的国家,希腊在养老金和税务问题上的进一步紧缩以及国有资产的私有化,已成为不可逃避的选项。而如今,高福利的华丽外衣已然褪下,希腊的“慢性病”却不知何时治愈。
勒紧!再勒紧!
昨日凌晨,赶在欧元区财长举行关键会议之前,希腊议会以153:143的微小差距通过了税收及养老金改革法案,希望借此为债权人的下一笔救助贷款及债务减免谈判创造条件。希腊总理齐普拉斯对此表态称,这一法案“将使养老金体系具有可持续性,最贫困人口和中产阶级可从中受益,进而促进社会公平”。
不过,希腊反对党和工会组织显然不“领情”。议会投票前,在希腊首都雅典和第二大城市塞萨洛尼基,一些工会便已举行了多种抗议活动,有约2.6万人参加这次游行。在反对党和工会看来,增加养老金缴存额、调低个人收入所得税起征门槛以及提高税率这些举措,将使已经在紧缩中挣扎了六年之久的希腊人倍加煎熬。
去年8月,在经历了资本管制、全民公决等波折后,希腊最终还是与债权人签署了为期三年的第三轮救助协议。目前,债权人正就第三轮救助协议的执行情况进行第一次评估,而希腊通过养老金和税收等方面的改革实现总额54亿欧元的增收节支目标,是完成这一评估的条件之一。
黄金钱包首席研究员肖磊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从短期来看,希腊在税收和养老金方面的紧缩改革的确将导致一系列恶性循环,譬如政府权力缩小、国内消费进一步萎缩等;但从长期来看这也是不得已之举,而且紧缩后的希腊不但可以获得救助款,还可以借此脱离过去那种“过度”福利制。
走不出来的希腊
作为西方世界的文明发源地,希腊如今却成了整个欧洲的“拖油瓶”。继爱尔兰、西班牙和葡萄牙之后,塞浦路斯也于今年3月宣布退出救助计划,这意味着目前仍需继续金融援助计划的欧元区国家就只有希腊了。
对于希腊迟迟难从债务泥淖中走出的原因,肖磊指出,希腊在加入欧元区之初事实上就是“不合格的”。长久以来,希腊一直存在着失业率和老龄化等方面的多种历史性问题。就连德国总理默克尔都曾表示,接受希腊进入欧元区是个错误决定,这削弱了欧洲的稳定机制。
此外,在“先天不足”的背景下加入欧元区后,希腊在经济改革问题上始终配合度不够。“希腊在税收、养老金、退休年龄等福利问题上均位居欧洲最高水平,但民众的工作积极性却远不及法德等国,”肖磊称,“这令以德国为首的欧元区诸国深感不满。”
事实上,不仅是希腊,整个欧元区都已为社会福利过高而造成的债务危机付出代价,但西班牙、意大利等国均在几年前便通过紧缩渐渐得到经济复苏。在肖磊看来,欧元区国家的一个共性是,由于没有独立的货币政策,只能依靠财政政策来调节经济现状。
国有资产大门敞开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经济研究部部长徐洪才对北京商报记者表示,如今摆在希腊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勒紧裤腰带“节流”,另一条是发展经济来“开源”。对于希腊而言,第一条路已然走得万般痛苦,那么第二条路便不可放弃,这靠的就是国有资产的私有化。
肖磊指出,国有资产在希腊的占比相当高,包括能源、电信等行业均归国家所有,将这些资产进行变卖有利于帮助希腊渡过难关。因而在各种纾困计划中,希腊政府对国有资产进行私有化也是其中一项硬性要求。
今年3月,在经历数度叫停与恢复的波折之后,希腊审计法院终于批准将比雷埃夫斯港务局67%的股权出售给惟一投标者中国中远集团,这成为该国最大港口比雷埃夫斯港私有化的崭新开端。不过,尽管收益可观,但这场声势浩大的私有化计划还是令希腊人愤怒,认为国有资产的私有化仅仅是“饮鸩止渴”。但对于深陷困境的希腊而言,这已是惟一选择。
正如肖磊所总结的,当前的希腊真正需要的是“摆正心态”——下狠心紧缩,下决心回归到市场化改革的长期规划中,而不该仅仅为了获取有限的国际纾困资金和债务减免与债权人进行无休止的博弈。
希腊三次救助计划方案
第一轮
时间:2010年5月
规模:1100亿欧元
条件:三年内削减赤字300亿欧元
第二轮
时间:2012年3月
规模:1300亿欧元
条件:2020年前将债务占GDP比例
降至117%以下
第三轮
时间:2015年8月
规模:860亿欧元
条件:2016年起需实现财政盈余